暨南大学考研分数线(暨南大学考研分数线2022)
暨南大学考研分数线,暨南大学考研分数线2022
如果没有二楼邻居的执意反对,再过几个月,暨南大学退休教授肖老就能坐电梯上下楼了。
在暨南大学工作已近40年的肖教授,今年75岁,前两年身患重病,做了一次大手术,人消瘦得厉害。年龄的增大和身体的垮塌,让他越来越力不从心。更闹心的是,他每天还要爬五楼。
这简直要了夫妻俩的命。尤其是肖老的夫人,身体沉重,膝盖不好,每次爬完楼,就像上了酷刑,膝盖要疼好久。
二十年前,他们分到了位于暨大校园苏州苑29栋的这套福利房。女儿在北京工作,但家里一直保留着女儿的房间,家具摆设和十几年前一样。这个房子里,有他们家庭变迁的种种记忆。
肖老退休后,觉得爬楼梯一天比一天累。要是能加装电梯就好了,他不止一次和老邻居们聊起这个话题。
暨南大学二十年前建的这批六层居民楼,一层两户人家,住户都是相识多年的老同事老邻居。
刚搬进来那会,大家都还是能跑能跳的中年人。但二十年之后,原先那批人中,年纪最小的也过了六十岁。每天爬楼梯,对于他们,是一种折磨。
2012年,广州市允许旧楼加装电梯。从那以后,楼里的老教授们,装电梯的心思就更活了。
和同城的中山大学、华南农业大学、华南理工大学等学校相比,暨南大学在旧居民楼加装电梯方面,步子慢了不少。和暨南大学一路之隔的华南师范大学,甚至规定,如果无理阻挠建电梯的,要扣工资。
因为老教授们的腿脚实在爬不动楼梯,暨大校园里的居民楼还是纷纷加装了电梯。统一的水泥外表,灰扑扑的,和居民楼的外观很协调。
暨大其他老楼加装的电梯
肖老住的这栋楼,前些年大家对加装电梯一事,意见还不太统一。但随着住户们年龄越来越大,还有人坐上了轮椅,装电梯也正式被提上了议事日程。经过几年的交流,今年4月,业主们开始具体酝酿筹建电梯。由于是疫情期间,为了避免人多聚集,大家都是在微信群里线上交流协商。最后,全楼12户达成共识,签字同意了加建电梯的方案,授权业主加建电梯管理小组报建。
原本以为反对声音会很强烈的两户一楼邻居,也非常爽快地同意了。他们说,住在这栋楼非常舒心,十几年来,一楼的遮阳篷上,从来没有被楼上扔过杂物。为了感谢楼上的邻居,他们愿意支持加装电梯。
肖老被大家推为牵头人,负责跑加装电梯的各种手续。为什么是他?六楼的两户,一户租出去了,一户常年不在广州。最后,做事认真靠谱的肖老,又住在五楼,责无旁贷成了牵头人。
在北京的女儿,心疼父母身体,说可以请一个月的假,专门来跑这事。但是,肖老夫妇俩知道这样会影响女儿的工作,死活不肯。其实,加建电梯的手续异常繁琐,没有几个月时间,根本搞不定。
拖着病体,肖老冒着酷暑,不辞辛苦,求爷爷告奶奶跑各种手续。学校、居委、街道、规划部门……经过几个月的忙碌,手续终于都跑下来了。
7月3日到7月22日是公示期,这期间也没有业主提出异议。事实上,直到8月7日之前都没有人反对。
但是让全楼的人集体懵圈的是,加建电梯的最大障碍竟然来自于内部。准确地说,是二楼一户人家突然反悔,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意见。
二楼的业主王老师认为加装电梯会影响楼宇结构,甚至会导致楼梯垮塌。他还希望按照一楼的补偿金额,给予2万元的补偿。
在8月9日的微信群聊天记录中,王老师发表了上千字的意见。他说,“之所以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是因为做过实地考察。以前的人云亦云、亦步亦趋纯粹是绑架和裹挟、盲目跟从、理性缺席的产物。不明就里、稀里糊涂地签字,被人卖掉还给人家数钱,量圭尺,躬察仪漏,重新找到明辨是非的能力。”
他认为加装电梯涉及三宗罪:破坏生态,罪不可赦;阻挡光线,影响心情;微利巨害,劳民伤财。
在第二天的聊天记录中,王老师说五楼的老邻居为加装电梯奔走,是“受到来自同龄人的绑架和裹挟,虚荣心、攀比心理作祟,人家有了我也得有,英文叫做to keep up with the Joneses”。他还质疑,是否商家承诺了好处?
接下来,他还不断打电话鼓动一楼、二楼的业主去投诉,说别的栋赔偿的钱更多。
这栋楼里住的都是暨大老师,五十出头的王老师是两三年前搬进来的。
针对王老师提出的几点要求,三楼以上参与集资的8户业主经过讨论,认为补偿金额可以协商,但也要适当。其他诸如修改电梯设计等要求,因为涉及大量前期工作,以及几万元的设计费,双方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8月11日和8月20日,暨南大学社区居委会先后两次进行了调解,但都未成功。
按照广州市的规定,12户中已有11户同意,远超三分之二原则,加装电梯可以立项。9月6日,广州市规划部门下发了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
10月11日,加建电梯工程获得广州市小型(临时)建设工程开工备案证明书。
10月17日,加建电梯工程获准开工。当建设方把材料运到楼下时,王老师坚决不许卸货,并阻挡施工。为了避免冲突,施工只好暂时搁置。
但是没想到的是,王老师夫妇趁着施工人员中午离开去吃饭时,偷偷卸下挖土机的冲击炮头,并抱回家。施工人员回来发现丢了冲击炮头,就怀疑是王老师所为。但无论怎么敲门,王老师既不吭声,也不开门。直到听说施工人员要报警,王老师才开门交出炮头。
施工公司的工程师罗刚海很生气,他责问王老师:“你们业主有矛盾好好解决,为什么要偷我们施工队的设备?”
据同楼邻居说,后来挂在施工现场的批后公布牌也不翼而飞。
10月18日,王老师再次阻拦供电局到场安装电表,工程陷于停顿。
在一份有三至六层全体业主签名的打印纸张上,有这样的描述:在施工现场,王老师还辱骂在场的邻居。施工受阻约一个星期后,在一楼的铁门外,还张贴着一张A4纸打印的标语,上面污言秽语,不堪入目,实难想象出自一个大学教授之手。
天河区石牌街城管科和暨南大学电梯办的工作人员到场后告诉王老师,工程手续完备,是合法施工。但是王老师认为自己具有一票否决加建电梯的权利,依然阻挠电梯的继续施工。
现在肖老等11户邻居,进退两难。
一方面,是二楼邻居的死活不退让,甚至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学校和有关部门,对此也表示无能为力。另一方面,他们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推进电梯加建工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甘心事情就此罢休。
他们也私下分析,二楼邻居这么闹,主要还是想多补偿点钱。但是如果多给了他钱,那么二楼另外一家人,要不要也要给予同等的补偿?一楼两户人家,补偿是不是也要提高?
王老师则是另外一种说法。
在肖老夫妇拿着签名表找他签名之前,“我们这栋楼里的12户人家,从来没有一起坐下来认真谈过这个事情。他突然就拿着一张表来要我签字,上面当时已经有八九户都签名了。”王老师说,当时自己也曾表示过,“你们三分之二的人同意不就可以弄了吗?不需要我签名。但对方两个老人可怜巴巴的,说还是需要大家都签一下名。”这种情况下,他说自己动了恻隐之心,没有细想,稀里糊涂也就跟着签了名。
但后来他“认真做了功课”。“我们这栋楼是23年的老楼,已经完成了沉降。加装电梯要浇灌很重的水泥墩,还需要在墙体打钢架支撑,会让老楼产生二次沉降的危险。加装的电梯还会打破整栋楼原有的平衡,很多老楼已经出现开裂等安全状况,万一遇到地震之类的情况,可能会造成塌楼等难以挽回的后果。”
他说,这栋楼住的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自己作为其中一员,也是通情达理的。他说自己82岁的娘过世前也曾中风瘫痪在床,有过感同身受,也理解楼上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的邻居上下楼的困难。
他也曾和其他业主沟通过,建议他们可以加装座椅式的电梯。但其他业主认为,这种电梯不安全,而且他们楼道太窄,无法安装这种电梯。
还有其他业主讨论后认为,这类电梯一次仅乘一人,速度极慢,且不便携带物品,有很大局限性,所以极少有人采用。
为什么在楼下贴那种不堪入目的话呢?
王老师说,这个事情发生后,自己也受到谩骂,但他都选择了隐忍。“我对他们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他们不仁,我只能不义。”
他放出话来,“如果对方走司法程序,我就应诉,让法律来解决问题。”
老政协委员韩志鹏:申请获批后遭反对的案例很少见
曾连任三届广州市政协委员的韩志鹏,一直关注老旧楼加装电梯问题。
7年前,在一次会议上咨询关于“旧楼加装电梯”的问题时,韩志鹏委员说““很多老人就这样一生下不了楼,等到人没了才下来”,接着他突然手捂着脸,头低下了一两分钟。当他再次抬起头来,记者发现他眼有泪光,而后还流出了眼泪。
在新快报的报道中,韩志鹏说,老旧住宅楼装电梯时的高低层矛盾常见,暨大教师住宅楼里这样的纠纷,也不是头一遭。他觉得意外的是,以前这类纠纷都发生在申请筹建的过程中,像这种已经申请获得批复后遭反对的案例,还是少见。不过反对的业主有合理理由,可向规划局提起行政诉讼。
在他看来,政府能通过正规的批复,安全等方面都是经过谨慎审核的。他建议,这样的情况下,最好居委能多协调进行沟通,业主们换位思考、互相体谅,但实在沟通不了的情况下,双方可选择走法律程序去解决问题。
公益律师廖建勋:阻碍工程建设涉嫌违法甚至犯罪
广东国鼎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公益律师廖建勋表示,在这个事件当中,主张加装电梯的一方业主已经通过合法公示的方式,拿到建筑工程的规划许可证和施工许可证,这就说明,他们加装电梯的行为是得到了行政部门的批准的。因此,他们就有权利按照这个许可文件规定的方式进行正常的施工。
此时如有业主持反对意见,可以且应该采取合法的方式进行维权。比如,提起行政复议或者行政诉讼,要求相关部门撤销已经颁发的建筑工程规划许可证或施工许可证。一旦撤销这些证,那加装电梯工程也就得停下来了。但以阻碍工程建设或者其他不合法的方式来反对的行为,就可能会有涉嫌违法、甚至犯罪的法律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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